第一枚炮弹,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砸在了朝香宫鸠彦亲王马队前方不到十米处!
巨大的火球骤然膨胀、升腾!
灼热的气浪夹杂着无数致命的预制破片和碎石,如同狂暴的钢铁风暴,瞬间横扫了整个马队前列!
“唏律律!”朝香宫鸠彦胯下那匹神骏的白马发出凄厉的悲鸣,被狂暴的冲击波狠狠掀飞出去!
亲王本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抛离马背,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石板路上!
华丽的将官礼服瞬间被撕裂染红!
他身边几名贴身护卫和参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在火光和冲击波中化作漫天飞溅的血肉碎块!
几乎不分先后!
第二、第三枚炮弹如同冰雹般狠狠砸进紧随其后的日军高级军官队列和耀武扬威的军乐队方阵中!
“轰!轰!”
更加猛烈的爆炸火球冲天而起!破碎的铜管乐器、断裂的肢体、撕裂的军服……
如同垃圾般抛向空中!
柳川平助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巨大的火球在眼前膨胀,瞬间就被无边的黑暗和剧痛吞噬!
中岛今朝吾的身体被几块高速飞旋的弹片同时击中,如同破布娃娃般被撕扯得不成人形!
刚才还在奏响征服之音的军乐队,此刻只剩下扭曲的铜号和满地粘稠的血浆!
第四枚炮弹则如同长了眼睛般,狠狠砸在道路右侧一处架着重机枪、负责警戒的日军沙包掩体群中!
“轰!!!”
沙包、机枪、士兵的残肢断臂混合着泥土碎石冲天而起!
整个鼓楼广场中心,在短短两三秒内,化为一片血肉横飞,浓烟滚滚的人间炼狱!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古老建筑的墙壁间反复冲撞!
巨大的冲击波将道路两侧的玻璃窗震得粉碎!
离得稍近的日军士兵如同被狂风吹倒的麦子,成片倒下,七窍流血!
侥幸未死的也丢盔弃甲,如同无头苍蝇般在浓烟和混乱中尖叫奔逃!
“亲王殿下!”
“师团长阁下!”
“医护兵!快!”
日军惊恐绝望的哀嚎响起!
场面彻底失控!精心准备的入城仪式和慰灵祭,在惊天动地的炮响中,化作了侵略者自身的灵堂!
清凉山高地。
炮口硝烟尚未散尽,浓烈的火药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炮位上的士兵们动作快如闪电!滚烫的炮闩被打开,冒着青烟的弹壳“当啷”一声被退出!
装填手早已抱着下一发炮弹在旁待命!
炮管在冷水浇淋下发出“嗤嗤”的声响,蒸腾起大片白雾!
方向机和高低机手根据前方观测哨嘶声力竭传来的最新指令。
“修正!延伸射击!打溃兵!”。
再次疯狂摇动转轮!
“装填完毕!”
“装填完毕!”
“……”
炮长们嘶哑的吼声接连响起!
林风依旧趴在炮队镜后,镜片上沾满了震落的尘土。
他死死盯着镜中那片如同地狱般的鼓楼广场。
浓烟烈火中,可以看到日军士兵如同炸窝的蚂蚁般乱窜,担架在慌乱地抬走血肉模糊的人形,幸存的军官在气急败坏地挥舞军刀怒吼……
但最重要的目标,朝香宫鸠彦,被爆炸的浓烟和混乱的人群遮挡,生死不明!
“师座!鬼子炮兵开始反击了!在玄武湖方向!”通信兵喊道,声音带着焦急!
话音未落,远处天空传来凄厉的破空声!日军的报复性炮火来了!
“撤!”林风当机立断,没有丝毫尤豫!他猛地直起身。
“全炮位!拆解炮闩!关键部件带走!炮架…炸毁!一分钟!撤离!”
命令如山!炮手们没有丝毫迟疑!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拆卸下炮闩、瞄准镜等最内核、最精密的部件!
沉重的部件被迅速装入特制的背囊!剩下的炮架和炮管……几捆集束手榴弹被塞进炮膛和炮架连接处!
“撤!快撤!”李维明在一旁催促着!
士兵们扛着沉重的部件,沿着预先勘察好的撤退路线,迅速没入清凉山背后复杂崎岖的丘陵和废墟之中!
林风最后看了一眼山下那片被浓烟和烈火笼罩的金陵城。
他猛地转身,不再回头,紧随着撤退的队伍,消失在硝烟弥漫的丘陵深处。
几秒钟后。
“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炮位方向传来!烈焰吞噬了来不及带走的炮架!
几乎同时,日军的报复炮弹如同冰雹般狠狠砸在刚刚的炮位上!
碎石泥土冲天而起!清凉山高地在剧烈的爆炸中颤斗!
山下,鼓楼广场的炼狱依旧。
浓烟烈火中,侥幸逃过一劫的日军将领们惊魂未定,气急败坏地嘶吼着,命令部队全城搜捕。
混乱的人群边缘,一个穿着破烂和服、伪装成侨民的日军特高课高级特务,森村诚一,缓缓从地上爬起。
他脸上沾满同伴的血污和泥土,眼镜片碎了一块,但那双阴鸷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清凉山高地炮击传来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混合着震惊、愤怒与病态兴奋的扭曲笑容。
他沾满血污的手,颤斗着从怀中摸出一块被弹片削掉一半的破布。
那正是林风在金陵仓库激战中,被子弹撕裂的军装下摆碎片!
上面,还残留着模糊的部队番号印记和……几丝独特的属于高级将官呢料的纹路!
“找到你了……” 森村诚一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在周围的哀嚎与混乱中微不可闻,“帝国的耻辱要用你的血百倍清洗……” 他将那块染血的破布紧紧攥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