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昌捞出肉丸,看了一眼菜单,开始准备起其他的食物。
牛肉丸被装到盆里备用,傻柱帮忙放到院子外晾冷,一直在厨房这种保持高温的环境放着容易坏掉。
刘宏昌抽空出去抽了根烟,不成想看到新娘子也在院子外面一个人愣神。
刘宏昌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耐不住清凉的夜晚和撩人的夜色。
于丽在一盆月季前面抽着烟,月季盆里已经有两个她塞进去的烟头,夜晚天气冷了下来,她本来已经准备回到娘家准备婚礼,但还是有些担忧。
刘宏昌上前问道,“哎呦,这不是新娘子嘛!怎么还不回娘家?”
在当地的习俗上,新娘结婚是要回到娘家的,因为于丽是外地人,因此只需要回到县城预定的旅店就可以。
于丽吸了一口烟,叹息道:“我还不知道是否能将一辈子托付给他,可这婚礼都结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这一步了。”
“是应该再好好相处相处,不然的话,肯定要后悔的。”刘宏昌结合自己的经验发出一阵感慨。
他一个厨子一听到年轻人如此仓促草率地结婚,还是不禁想起自己以前的事情。
年少无知的自己将一见钟情的女神当成一辈子为之奋斗的伴侣,最终陷入婚姻的沼泽蹉跎岁月,此刻也有人象自己一样稀里糊涂就陷入婚姻中,自己看到也觉得唏嘘。
“结婚是大事,孩子你可得想好,要是真有什么事情就勇敢面对,毕竟是一辈子的幸福,潦草落笔,最后还是苦了你们自己。”
于丽听着刘宏昌的建议,手中的烟蒂都暗淡了许多,她在思索前方的路,却感到无所适从。
“从小我就听妈妈的话,小的时候妈妈和爸爸去地里干农活,就我一个人留在家里等她们回去,爸爸因为我是个女生,总是唉声叹气,直到有了弟弟,爸爸的脸上才开始出现笑容。”
刘宏昌手里的烟被点燃,静静地听着于丽的故事。
“我是女孩子,父母总是忙着地里的活,留下我照看弟弟,后来我念书了,弟弟就没人管了,母亲想让我辍学照顾弟弟,我爹看到我会念书,家里也不缺我读书的钱,就把我供到中专毕业,可弟弟他却比较顽皮,很早就辍学出去打工了。我入场的第二年就认识了夏永军,第三年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不到三个月时间,我们就要考虑结婚的事情,真的很难。”
“我弟弟他还在外面干活,结婚都没能回来看我。家里本来是想让我用结婚的彩礼给弟弟娶媳妇的,因为当时匆忙,结婚的彩礼也要得很低,那这样,就没办法拿出钱来给我弟弟结婚了。母亲养我一回不容易,我却不能报答他们,我感到愧对父母的养育之恩。”
果然,自己还是太善良了,刘宏昌心里还在为新娘子恐惧婚礼感到同情,没想到新娘子是嫌弃彩礼少了,不够她弟弟结婚的彩礼钱,才在这里一个人暗自伤神。
刘宏昌对新娘子的好感和善意顿时荡然无存,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个伏地魔哪怕是结婚都在想着弟弟能不能来参加姐姐的婚礼,姐姐的彩礼够不够给弟弟结婚这类问题?
家庭有时候就是要自私一点,于丽的行为就和刘宏昌的前妻很象,牺牲自己,造福家人。
刘宏昌将烟头掐灭,不再理会于丽,准备回厨房收拾收拾就回去休息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幸福,对于夏永军的生活,自己一个厨子也不适合过多的介入进去。
夏永军找到了于丽,看着正在吸烟的她,不禁皱起眉头,“吸烟对孩子不好,你不知道吗?”
看着穿得很单薄的于丽,夏永军脱下了自己的中山装外套,套在了她的身上。
“明天就结婚了,别着凉,自己照顾好自己。”
于丽将烟头丢到花盆里,露出楚楚动人的神情,小鸟依人地依偎在夏永军的肩膀上。
她小声询问,“明天要是我弟弟来不了,我们能晚点开席吗?”
夏永军心里咯噔一声,他知道于丽是一个弟控,两个人能在一起很大程度上因为自己象他弟弟,但就连明天的婚礼都要为了他的弟弟延迟,这让夏永军觉得不可理喻。
“你弟弟来不了,让我们给他推迟,那要是明天他一天不来就让大家都等他一个人,于丽你怎么了,平时你不这样啊?”
于丽原本以为自己的小丈夫能够迁就自己,但看到他强烈的反应,也只能露出撒娇的嗔怒,“哎呀,人家就是问一问,你怎么就发火了,永军,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夏永军连忙安抚,“丽丽,快去酒店吧,早早休息,明天还有婚礼要举行,不能再耽搁了。”
于丽坐上夏永军的自行车,被茫茫的夜色吞没,时而有自行车铃铛的声响表明他们的方向。
婚礼如期进行,阳光明媚,人声鼎沸,夏永军穿着得体干练,郎才女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夏东杰的喜悦快要溢出,他早就等不及儿子结婚,如果这一天真到来,只是觉得一阵恍惚。
传统的中式婚礼就是拜天地,以及给宾客们敬酒。
夏永军的婚礼来了很多人,因为是在周末,加之都知道他们家是北滩村的首富,自然都要给些面子。
就连煤机厂都派了一辆专车过来,从车上下来的不但有各科室的主任,就连厂长和副总监这样的人物也被请了过来,一时间引起一片轰动。
煤机厂的小班长们纷纷上去打招呼,差点让局面失控,多亏了保卫科的科长维持秩序,这才让婚礼如期举行。
厨房里,热气腾腾,八口灶台都已经烧热,煎炸烹煮都准备就绪,刘宏昌和傻柱两个人各自掌管半边灶台,井然有序,还有几个北滩村的妇女帮厨,案板上切菜的声音不绝于耳,蒸笼里摆上各色菜肴,油锅烧得劈里啪啦作响,一时间厨房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