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紫怡的反应迅捷如电。
她头部猛地向后仰去,颈项间悬挂的那枚小巧挂件随之扬起,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弧光。
神代樱子手中的长刀带着凛冽的寒芒,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那挂件,刀风呼啸,仿佛能撕裂一切阻碍。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把威力惊人的武士刀在击中那火柴盒大小的物件时,竟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如同劈在了坚不可摧的钢铁堡垒上。
挂件纹丝不动,反倒是神代樱子虎口剧震,一阵麻痹感顺着臂膀蔓延而上,仿佛她挥出的力量被加倍反弹回来,令她险些脱手。
“这怎么可能?”神代樱子心中惊呼,连紫怡也陷入短暂的茫然。
紫怡低头凝视着那枚小挂件。
这枚小挂件,是在她成年的时候,苏远送给她的成年礼物。
这枚印章通体古朴,刻着繁复的华文图案,材质似青铜却隐现温润光泽。
尽管简单,紫怡却视若珍宝,用一根红绳穿过印章上的小孔,日夜佩戴在胸前。
她从未想过,这看似平凡的物件竟在生死关头展现出如此神异的力量,宛如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从致命一击中解救出来。
神代樱子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她深知紫怡颈间的挂件绝非俗物,但此刻逃出生天才是当务之急。
她原本就没指望能一击制胜,挥刀不过是为了制造混乱,寻找突围的契机。
趁着紫怡怔神的瞬间,神代樱子身形如鬼魅般闪动,直扑院门而去,对地上呻吟的同胞视若无睹。
院中落叶被她的疾驰带起,在空中打着旋儿,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然而,就在她一脚即将踏出院门的刹那,神代樱子骇然发现全身如坠冰窟,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她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实质,身体被无形之力牢牢禁锢,唯有眼球还能转动,思绪仍在飞速运转。
这种诡异的静止只针对她一人——她悬在半空,维持着跨步的姿势,眼睁睁看着苏远缓步走近。
他的身影在夕阳余晖中拉长,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从容。
“不……这不可能!”神代樱子内心嘶吼,终于明白眼前的一切皆是这位年轻男子的手笔。
这已远超武学的范畴,触及了她无法理解的领域。
她想起玲子和神宫棱木先前的溃败,此刻才恍然。
面对这样的存在,任何抵抗都是徒劳。
苏远近前时,无视她惊骇的目光,伸手轻按在她小腹上。
神代樱子的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触感温润如水,让苏远想起古籍中“柔弱无骨”的记载。
显然,这女子不仅精通拳法,体质也异于常人。
在神代樱子绝望的注视下,苏远掌心透出一股柔和却霸道的气劲,如游龙般在她丹田处流转。
片刻后,她只觉气血滞涩,浑身力量如潮水般退去。当禁锢解除时,神代樱子踉跄后退,面色惨白如纸。
她深知,即便扶桑最顶尖的强者亲至,也绝非苏远敌手。
更令她崩溃的是,这样的敌人偏偏生于华国,而非她的故土。
苏远不仅武艺通神,在其他领域亦深不可测,这正是她们此次行动的核心目标——夺取或摧毁这份威胁。
此刻,神代樱子惊恐地发现,自己气血尽封,与寻常凡人无异。
她不知这是暂时封禁还是永久废功,对于一生信奉力量至上的她而言,这比死亡更令人恐惧。
紫怡与罪走上前来,院中唯有他们几人傲立,扶桑众人皆倒地不起。
神代樱子精神恍惚,昔日的傲慢荡然无存。
紫怡冷眼扫过神代樱子,转头对罪道:
“师妹,这扶桑女人已被师傅封住气血,如今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你将她与另一人带回基地,好生调教。”
“她们身手不凡,杀了未免可惜,若能驯化成听话的母狗,日后可为师傅所用,也算物尽其用。”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神代樱子闻言浑身剧颤,恐惧如毒蛇般噬咬她的心神。
曾几何时,她以类似手段惩戒他人,视之为理所当然。
如今角色互换,她才尝到其中滋味。
作为以精神力修行为主的武者,她的信念本就脆弱,今日接连的冲击已让她几近崩溃。
想起自己在扶桑尊贵的身份,再思及“母狗”二字,她只觉屈辱与绝望交织,几乎窒息。
紫怡却漠然以对,心中毫无波澜。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若今日败的是他们,结局只会更加凄惨。
她抬手一记手刀,精准击在神代樱子后颈,将其打晕。
随后,她与罪迅速清理院子,掩去打斗痕迹。
不多时,一辆军绿色运兵车轰鸣而至,停在院外。
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鱼贯而下,枪口微抬,谨慎地向院内推进。
苏远闻声而出,神色淡然。
这些人是他早已布置的后手,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为首者是一名年约四十、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气质儒雅如学者,唯眼中精光暗藏。
他身侧跟着训练营教官孙鹏飞。
孙鹏飞向苏远微微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