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
“嘭”一声巨响,江以年猛然踹开静室大门,一时间飞屑四溅,空气似是在瞬间炸裂。
江以年黑着一张脸,疾步直直闯了进去,身上的兽识威压全开,薄荷的味道冲淡了些室内灼热的暧昧感。
他一眼便看见了那被纪昀搂在怀中的温之遥,她白淅的脖颈上已留下了淡淡的吻痕,呼吸急促,眼角泛红地朝他看去。
江以年被这场景深深刺痛,眼底一颤,陡然翻涌起怒火,忽地瞳孔皱缩,周身的气压也越来越低。
“纪昀放开她!”那低沉的嗓音几乎是从他喉咙里挤出来的。
纪昀的动作猛地顿住,脸色阴沉地转头看去。
他黑眸深沉如深渊,带着未尽的危险与灼热,冷冷撞上江以年暴怒的目光。
而趴在纪昀肩头的温之遥眼前正朦胧,她眼皮轻掀,晕乎乎地看向前方,看见江以年大步走来,眼神阴鸷,死死刺向了纪昀。
“江以年”温之遥轻唤一声。
“姐姐!”
江以年心中一颤,慌忙冲上前去扯开了纪昀,将温之遥抱进自己怀中。
“姐姐对不起,我来晚了。”
江以年低头看着温之遥昏沉迷罔的模样,眼中满是疼惜。
而被江以年猛地推开的纪昀跟跄几步,不悦地朝着江以年看去。
“只差最后一步了”纪昀抬手碰了碰唇角,压着心中的那股怒火,“江少爷,你可真会挑时间。”
江以年闻言也不肯让步,长臂一伸,将温之遥死死护住,抬头狠狠瞪去。
“我不会让你动她。”
但他深陷在这两股强悍的兽识中,此刻心脏也是怦怦狂跳,后背浸出冷汗。
江以年深知自己的实力不如纪昀,不过为了自保,他周身依旧爆发出了一股狂暴的信息素来。
薄荷的味道席卷而来,却要比平常要森冷许多,还多了股肃杀之意,象是冰原上的暴雪侵袭而来,瞬间将室内那股苦艾与茉莉香气混合的暧昧强行压制下去。
江以年冷冷看向纪昀,栗色的眼眸中满是戾气,眸光锐利得似是要将男人钉在原地。
他狠狠咬着牙,“我警告你温之遥不是你能碰的人!”
纪昀面对着江以年赤裸裸的敌意不怒反笑,他嘴角微微勾起,笑意却冷得瘆人。
“我不能碰?那你呢?江少爷,你自己都还没站稳脚跟,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种话。”
他眼神锋利,“你护不住她的,温之遥已经被盯上了,要是不接受我的终身标记,迟早会有麻烦。”
江以年目光森寒如冰霜,“那也轮不到纪上将来多管闲事。”
“据我所知,”他声音低沉,手上将温之遥搂得更紧,眼神锋利无比,“你们根本没什么交情吧?你凭什么强迫姐姐接受你的标记?”
纪昀闻言,眼中也掠过了一股狠意。
“要论交情我和温之遥的关系,可比你和她亲近多了。”
要不是温之遥到现在还没想起来两人幼时的事,轮得到江以年在这里叫嚣?
江以年一怔,眼底的情绪停滞,心上的危机感更是猛烈跳动起来。
纪昀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下意识想要向温之遥求证,可低头看去时,温之遥还昏昏沉沉地靠在江以年胸口处,眼神都失了往常的清明。
见状,江以年心中又是一阵皱缩的心疼,森寒的目光又剜向纪昀。
“不管你们什么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这么难受。”
伤害了温之遥的男人,他永远都无法原谅。
纪昀语气淡淡,气场却不输半分,勾了勾唇冷笑道:“要不是你来打扰我们,标记早就已经完成了,她自然不会难受。”
“江少爷”他眼神似剑,嘴上也不饶人,“看来不识趣的人,是你啊。”
话音落下,空气几乎凝固成冰。
两股气场在空中狠狠碰撞,室内气压骤降,温之遥夹在两人中间,心口剧烈起伏,简直头疼得厉害。
她深深呼吸几口才恢复些许,蹙着眉心抬眼打断两人。
“行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先把信息素都收一收?我头都快炸了!”
两人之间的兽识对撞险些要将空气压碎,温之遥痛苦地皱起眉头,被夹在其中差点快要窒息,心里一阵白眼狂翻。
吵架之前能不能先在意我的死活!
还是那句话,这几个男人怎么就一个比一个病啊
温之遥话音一出,终于拉回了两人的理智,室内的信息素顿时淡了不少。
江以年低头看去,视线触到温之遥那泛红的脸颊后,眼底的冷意全都在瞬间化作了心疼,将兽识也尽数收回。
温之遥这才觉得好过一些,身体似是发起了烧,额头烫得厉害。
她无意识地往江以年怀里蹭了蹭,靠在他胸膛上寻了片刻的安稳。
“都消停会儿吧”温之遥无奈地嘟囔一句,她抬手搂住江以年的脖子,语气中多了几分依赖,“江以年,你先带我走。”
纪昀看见这一幕,心中的烦闷波涛汹涌,他喉结滚动两下,眼睫颤动,捏紧了拳头。
江以年二话不说,弯腰将温之遥横抱在了怀中:“姐姐别怕,我这就带你出去。”
临走前,他冷冷回头盯了纪昀一眼,森然吐出一句话,声音低沉至极。
“纪昀,记住,她不会属于你。”
说罢,他不再停留,抱着温之遥大步离开静室。
而纪昀站在原地,看着二人咬紧了牙。
那双黑眸冷沉如夜,指尖也不自觉地蜷紧,他鼻腔还残留着茉莉与苦艾混合着的暧昧气息,灼烧得他胸口发闷。
但纪昀没有追再追上前,只是死死盯着温之遥被带走的身影,眼神幽深到极点。
其中的暗潮汹涌,似乎随时会吞没一切。
温之遥缓缓转醒时,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风铃声。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先看见了窗边那一串摇曳的风铃,紧接着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屋内的陈设十分考究,床榻宽敞柔软,四角垂落着轻薄的纱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