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将枪支扣在桌上,垂落眉眼低头看去,眼中的神色依旧冷淡,眼底却倏忽间掀起一阵波澜。
想你。
但这两个字,他不可能说出口。
纪昀移开了视线,冷淡道:“温小姐,是我技不如人,恭喜你,赢下了这一局。”
温之遥冷哼一声,对他这种避而不谈的态度十分反感。
“你为什么没有用全力和我比赛,是瞧不起我?”
纪昀脸上难得有了笑意,唇角微微勾起,“没有的事,相反,我很欣赏你。”
温之遥歪着脑袋审视了他好几秒,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有机会的话,我们再比一场。”
“一言为定。”
“既然这次我赢了,”温之遥抿唇轻笑,“那上次的事情,还望您不和我计较咱们一笔勾销?”
说罢,温之遥眼中闪过狡黠,眼底多了几分俏皮。
纪昀扯着嘴角冷笑一声,“赢了一场比赛,平了两桩麻烦,你这算盘打得还真响。”
“谢谢夸奖,”温之遥就当纪昀在夸人,接受得心安理得,主动伸出手,“不打不相识,就当和我交个朋友?”
纪昀眸光一顿,目光落到了温之遥伸出的手上,眼睛微眯。
他脸色又沉了下去,心里有些不舒坦。
交朋友?
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交过了吗?
纪昀不由得冷冷一笑。
温之遥这个忘性大的家伙,居然还没把他想起来。
“好,交个朋友。”
纪昀心里虽这么不满地想着,却还是抬手交握上去,没再当众给温之遥难堪。
两人的手相握几秒便分开,纪昀双手插回口袋之中,“既然比赛已经有了结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纪昀也不打算纠缠,正要转身,温之遥却轻声叫住了他。
“纪上将,请留步。”
纪昀脚步一顿,蹙眉看去,“还有事?”
温之遥点了点头,视线一转,落到了一旁两个纨绔的身上。
她阴恻恻地笑起,休斯与莱茵脊背一僵,看得是脸色煞白,似乎是看到了来索命的厉鬼一般。
“比赛开始前,我和他们定下了赌注,就怕他们呀,现在翻脸不认帐。”
温之遥掀起眼皮,轻轻看向纪昀,“还希望纪上将留在这见证一下,等他们认了输,履行了赌注,你再走也不迟。”
纪昀眉峰轻轻扬起,“什么赌注?”
温之遥抿起嘴角,眼中熠熠生辉,“他们要是输了,就要当着众人的面,一人被我扇一个巴掌。”
温之遥轻柔的话音落下,宾客们忽地爆发出一阵笑声。
就连纪昀的神色都顿了顿,又摇摇头,无奈地轻扯唇角,“扇巴掌?还真是你的风格。”
温之遥不置可否,已经开始活动手腕,跃跃欲试,心底发誓要一击毙命。
最解气的方法,自然是将这两个目无章法,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渣滓狠狠揍一顿。
既然他们在帝国有家族撑腰,明面上动不了他们,那扇两个耳光总解解气总可以吧!
谢清羽也是两眼放光的兴奋模样,“终于到我最期待的环节了!遥遥姐,你可一定要把他们两个打成猪头啊!”
宾客们也不禁掩嘴嗤笑。
“折腾来折腾去,结果还是没赢过温小姐,真是丢死人了。”
“我要他俩,直接挖个坑跳了,还在这自取其辱?”
“都给我闭嘴!”莱茵怒吼一声。
两人面红耳赤,一时间又气又恼,仿佛被人当众扒了脸皮。
“怎么,敢做不敢当啊?”温之遥眼神一横,那想刀人的目光直接朝着二人甩了过去。
“你!”休斯指着温之遥咬了咬牙,但实在底气不足,声音渐小,“我、我们可以遵守承诺,但不是现在!”
温之遥似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眼中的嘲讽不折不扣地流露,“这倒是稀奇!难不成你们挨打,还要给自己挑个好日子?”
“你我!”莱茵嘴唇颤斗,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温之遥冷哼一声,转头看向纪昀,“纪昀上将,你替他们比了一场,连你都承认是我赢了。”
她猛地抬手一指,指尖似利剑一般刺向休斯与莱茵二人,眼神锋利无比,倏忽间透出寒光。
她话音高高扬起,“可他们现在却不肯认,这不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吗?”
一句话,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两个渣滓架了起来。
她温之遥上一世混迹政坛,最知道怎么拱火,以及如何最高效率地借刀杀人。
纪昀自然也知晓温之遥是什么心思,心中发笑,却又觉得她这人机灵得很。
小时候那么愚蠢,长大了竟还越来越有意思。
纪昀毫无温度的视线落到温之遥身上,带着几分审视,而温之遥毫无畏惧,依旧扬着下巴直白地迎了上来。
颇有一种你不帮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架势。
“纪昀上将,若是您的威严被挑战,丢的岂不是整个帝国和皇家的脸?”
温之遥手中所握的尖刺又向着纪昀刺入一分。
二人的目光就这么纠缠在一起,这场博弈中,依旧是纪昀先退让一步。
温之遥都搬出整个帝国和皇家脸面来施压了,他还有什么办法不如她的愿?
纪昀眼眸一转,眼中的锐意堆积,通通朝着休斯与莱茵二人刺去。
“我既替你们比试一场,那这场比赛,就是由我担保的,和我纪昀的名字关联。”
他上前一步,阴鸷的目光攀缠上了二人,似恶鬼一般阴森。
“可既然是你们当众定下的赌约,为何不敢认下?还是你们觉得我纪昀的脸面,可以由你们随意作践?”
纪昀咄咄逼人的质问语气可比温之遥所说的话还要恐怖一万倍。
“我、我们”休斯和莱茵脸色更白,双腿都发软,不自觉地往后退去。
纪昀脸色阴沉,语气陡然拔高,尽显严厉,“你们两个,还真是想坏了我的名声不成?!得罪我的人都有什么下场,你们难道不知道?”
莱茵心口一紧,慌忙向着纪昀解释:“不、不是的纪上将,我们一直都很敬重您!哪敢这样对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