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大,我带你去房间休息一下。”
说罢,江以年的视线转向温之遥眼前的男人,表情僵了一秒,又立刻掩盖住那抹异样,笑意更浓,故意换了称呼。
“姐姐,走吧。”
温之遥听着那声“姐姐”难免有些诧异,但现在不是和他计较这个的时候,只得向他点点头,“马上就来。”
她转眸看向纪昀,勾出一抹冷笑。
“对了先生,我说不定真有能赔偿您的资本,”温之遥的笑极具深意,“若是您气不过,想要补偿,找江以年就好。”
温之遥报出这位公爵继位者的大名,眼中的狡黠似星光般闪铄着。
江以年,被你折磨了这么久,收你点利息应该不过分吧?
“江以年?”纪昀将这名字重复一遍,视线缓缓移到温之遥身后。
果不其然,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在灯光下逐渐清淅。
江以年自然也察觉到了纪昀的目光,他慵懒地抬眼回应,与纪昀四目相对时,眉眼弯弯地冲他笑了笑。
只是眼底的笑意骤然冷下去,化作寒意蔓延。
他和纪昀从前在皇室的宴会上见过好几次,两人没什么过节,但气场不合,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再加之温之遥对纪昀似乎很在意,江以年自然不愿见到二人相见的场景。
纪昀的眸色也随之一沉,转而看向温之遥,“你和他很熟?”
温之遥皱了皱眉。
问这个要干嘛?
刚刚对他还冷嘲热讽的,现在又探究起她的私生活来了。
莫明其妙的人该是他才对吧!
温之遥不愿理会,正想转身离开,江以年却已经大步流星走到温之遥身边,手臂一伸搂住了她的肩膀,一副保护的姿态。
他接走温之遥手中的酒杯,直接无视纪昀,低头和她一副亲昵的模样。
“怎么了姐姐,”江以年微微抬眼,视线似有若无飘向纪昀,“在这站了这么久,是遇到熟人了?”
温之遥摇摇头,“只是出了点小意外,我不认识这位先生。”
江以年眉头一挑。
看来温之遥根本没认出来纪昀。
他舒心地勾了勾唇,眼睛一眨,坏心思又钻了出来。
既然温之遥说不认识,那他暂时也先不把纪昀的身份告诉她了。
纪昀听见温之遥所说的话,脸色僵了僵,最终却也没说什么。
江以年直起身子看向他,宣告主权一般将温之遥搂紧了些,“先生,你们刚才若是有什么摩擦,找我处理就好。”
不等纪昀回答,江以年便急匆匆地点头告别。
“先失陪了,”他看向温之遥,笑容又温柔了不少,“姐姐,我们走吧。”
温之遥被江以年带着转了身。
二人走远,唯有纪昀站在原地,夜色中的冷峻脸庞更添凌厉,目光沉沉落在了温之遥的背影上。
“温之遥”
纪昀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唇边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
温之遥被江以年带着上了二层,往船舱深处走去。
“刚刚怎么了?”江以年转头看了温之遥一眼,“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温之遥正郁闷,“我准备来找你,结果没站稳,把果汁泼到那人身上去了。”
江以年用终端识别打开了套房,回头看向温之遥,“然后呢?”
温之遥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我给他道歉,说要赔偿,结果他说我赔不起。”
“这真是”江以年听后也不由得抿起唇,低眉无奈地笑了笑。
还真是纪昀的风格。
“好了,不用管他了,之后的事只管交给我处理,”他推开了套房门,极其绅士地微微弯腰,“姐姐,请进吧。”
温之遥迈进门坎,下一秒,视线了然宽阔。
套房足足有两层,装璜低调却尽显奢华,浅色的地毯柔软至极,全屋铺开。
入眼的墙面与家具皆是木质暖调,浸染着海上独有的静谧氛围。
但最让温之遥眼前一亮的,当属正对着门的那一整面落地窗,将外面的海景夜色尽收眼底。
江以年侧头望向温之遥,见她双瞳闪铄,轻声问着:“喜欢吗?特意给你留的房间。”
温之遥一言不发,慢步走到窗前凝望。
深蓝的海面在月光下闪着粼粼波光,浪潮涌动,似是大海低语。
她目光赞叹,点了点头,“视野很好,我喜欢。”
江以年走到她身边去,双手插进口袋中,也放眼眺望起了大海。
“今晚就留在这里休息吧,明天和我一起回学校。”
温之遥眉梢挑起,转头看去,“来的时候你可没说要在这里过夜。”
江以年同样转眸看去,笑意更浓,低头靠近了些,“和我一起来了这里,你觉得我还会放你回去?”
温之遥心里一阵无奈。
今天还真是上了贼船了。
她双手抱在胸前,歪着脑袋看向江以年,“对了,我刚刚就想问,你干嘛突然改了对我的称呼?”
江以年叹出一口气,故作烦恼的样子。
“谁让你这么受欢迎,清羽她们都改口叫你姐姐了,我要是还叫学姐,岂不是显得我们很生疏?”
温之遥心头一跳,眸光疑惑,“这有什么关系”
“姐姐,你还不懂吗?”
江以年眼眸微颤,脚步一错走到她身后,单手撑在落地窗上,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温之遥圈进了怀里。
温之遥脊背一僵,鼻尖皱了皱,已经嗅到了江以年身上淡淡的酒香。
她心中不禁打鼓,轻声问着:“你喝酒了?”
这是喝了多少有没有喝醉啊?
江以年长臂一伸,将温之遥的腰搂紧。
温之遥眼睛陡然睁大,身子被他禁锢得一动不动,只能眨了眨眼。
江以年该不会要耍酒疯了吧
但温之遥脑中的狂风骤雨并没有降临,江以年只是低头看去,眼神中似有迷雾,水蒙蒙的一片。
“我只是想在你心中变得更特别一点。”他嗓音低沉,尾音象是故意逗弄,带着点黏腻的暧昧。
暖色昏沉的灯光弥散,室内的气氛渐渐升温。
温之遥怔了怔,没想到江以年竟会这么直白。